尽管听无数朋友推荐过南崮山北村的美,并一再恳切地推荐我要在闲暇时去游赏一翻,但终因琐碎的杂事而一拖再拖,无法成行。想来,“忙”不过是个借口,更多的是我从内心深处对偏居深山的它和它可能达到的美,有一些猜疑、轻慢和不置可否罢了。然而,当我真正匆匆而来,徜徉其中,内心的这份轻视便很快烟消云散,进而庆幸“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明智和终于没有因为“傲慢”而错失这样一次难得的在多年的山水、街巷和秋日的阳光里徜徉诗意的机会而欣慰了。南崮山北村在博山区岳阳山和孤山以南。车过山口,徐徐而下,峰峦渐远,视觉豁然开阔,此时不经意间望向窗外,便可隐约看到藏匿于绿树和巷陌间一些零星错落的古旧屋舍和青石小路,这便是始建于北宋的省级传统村落——南崮山北村了。初秋的暖阳下,听着若有若无的几声秋蝉,漫步村中的青石小路,斑驳的墙壁上肆意攀爬的藤蔓和街角石隙中静静开放的小花在将你引入一个个意想不到的古朴、静谧、雅致甚至有些荒芜、残破和冷落的美景之外,更会将浮躁的心引入一个尘嚣顿去的自然、舒适和惬意之境——这是我的第一感受,强烈而又舒适。在这里,村子里六方古老厚重的石臼,三个风采各异的阁子,半间早熄香火的大庙,三座侥幸存留的城门在青砖黛瓦间都被安排的那么妥帖,那么自然。在这里,檐角的一面砖雕,屋顶的一茎枯草,农院的一扇木门,都成了不可多得的恬静,不拥挤也不疏落,不碍眼更不碍心。在这种一切看起来淡淡的纯粹自然的状态下,虽然它的美并不夺目,甚至会有些许的落寞、破败,但却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商业媚俗,更不会让人产生哪怕一星一点的雷同和倦怠。无论对一个人还是对一个村子来说,敢于以“沉静”示人,便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和历史的积淀。村子的四个城门——南门龙桥门、北门岳阳门、东门镇海门和已然消失不见,只留地基的西门景岱门,记录着这个村子曾经的繁华。散落村中或已经埋筑于城门之中,凿刻于康熙年间的《创修观音庙铭碑》《创修碑记》等古碑刻石,虽然历经风雨,字迹剥落漫漶,但却也因此更有了时光流逝的别样味道。那天,当我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村子里热心的导游李老师讲说祖上自大明天启年间从冀州迁于此处的轶事传说时,目光突然被巷口一个巨大的石臼和石臼旁两个安详的老人所吸引。这个不知凿刻与何时的巨大石臼虽然已有损毁,但粗旷依然、敦实如故。石臼中倔强生长的几簇青草正探头向阳,在微风中自由自在地摇曳。两个老人和蔼、平静,看着我们从巷头而来,又看着我们向巷尾而去,除了给我们热情地介绍身后那座石楼的异闻,便自顾自地对坐闲谈,面对照相机的镜头,她们没有抗拒,没有躲避,也没有迎合,只是顺其自然。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时间在这里也许是慢的,是诗意的,因为这里有褪掉了烟火气息的石臼,更有石臼旁同样褪掉了烟火气息的沉静的老人。在南崮山北村的村头有一个像石臼和老人一样沉静的东风湖。湖面不大,但水底有泉,碧波澄澈。导游李老师说,三四十年前,这里还是村民的饮水之处。从湖对岸遥遥相望,几处屋舍倒影水中,黄墙红瓦,蓝天绿树,仿佛误入了江南水乡,给山村增添了许多灵气。转过湖岸,迎面有一面墙壁,墙壁上“裕禄故乡”的喷绘和那个熟悉的伟大身影,让我突然想起,这一泓秋水增添的也许不仅仅是灵气,还有英雄气。想来,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同志的故居离此不过多米,也许他少年时没少来此处打水或者游泳呢?这也为未可知。一翻游赏下来,离开南崮山北村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本以为见过不少名村古镇“大场面”的我一定会匆匆而来,更会匆匆而去。但没想到,一圈走下来,竟然忘记了时间。在南崮山北村的这个上午的时光,就仿佛当天秋日的阳光,在不经意间已经定格成了我心中成熟而又难忘的记忆。回家的路上,我想也许再回到喧嚣的都市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向我的朋友们恳切地推荐他们到此一游,尽快来此徜徉诗意和时光吧!(作者:常勇摄影:李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