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话丨商代青铜鸮卣永远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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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它,追寻过去;认识它,探索时空。世界的奇妙,由博物而来。欢迎和《山西话》一起走进“三晋奇妙文物”。今天我们走近侯商代青铜鸮卣——

商代青铜鸮卣:永远的战神

年,山西省石楼县二郎坡村出土了一件商代的鸮卣。两只小鸮相背而立,盖首器身,盖上有尖喙,以及凸起的线纹环眼,还有四阿式屋顶状的钮,和以钮为中心形成对称的两对雷纹。从一定意义上解读,雷纹指代着小鸮的角。鸮的腹部装饰有凸起的涡纹,表意出鸮的一双翅膀。有力的兽形足牢牢地抓踏着四个方向,带着傲然君临的气度。

卣是一种酒器。古代铭文中多见“秬鬯一卣”字样,“秬鬯”即用黑黍制作的一种香酒,用来祭祀。

卣和尊、觥是青铜写实动物造型容器的三大器型,考古发现主要集中在商代晚期,目前发现最早的写实鸮器就是殷墟妇好墓出土的鸮尊。这一时期鸮题材青铜器相当盛行,器型以卣和尊为主,其中鸮卣分布范围比较广泛,而且彼此造型差异并不明显。

鸮形器物远在史前时期红山文化和仰韶文化中就已经出现。而鸮卣鸮尊的陶器时代也有着实物证明,例如在山西夏县西阴村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有陶鸮,陕西华县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墓葬中出土有陶鸮尊。

这件石楼县二郎坡村出土的鸮卣从装饰艺术上来看,似乎保留了几分远古的朴素。这一点显得非常特别。商代的青铜器偏好奇异瑰丽,纹样繁缛,当时所有能够想到的神秘意象几乎全部囊括其上。以同期的鸮形器为例,器身总会增刻夔龙纹、饕餮纹、蝉纹等复杂纹样,甚至更会祭出鸮与虎的图形组合,以示雄奇威猛。

石楼县域曾经被郭沫若认为是夏商时期鬼方部落所在,也有学者持不同意见,提出土方部落的判断。历史记载,鬼方在当时是一股强悍的力量,多次对商王朝进行挑战,而商人也发起过数次大规模征讨。商王武丁伐鬼方的战争持续了三年,他的妻子女将军妇好大败鬼方,带着大批俘虏还都,用作人祭。鸮显然不是鬼方民族崇拜的对象,这里发现的鸮卣或许是被征服后的一种态度,依然保持着鬼方民族内心深处的自由不羁。

可以设想一下这件鸮卣制作者的心理——他剔除了所有商语境的符号附加,突出鸮的一双大眼睛和收起来的翅膀,使这件器物更符合鸮本身,看上去尚未成年。或许从这时开始,鬼方民族中,有人会认真审视鸮这种低于鹰隼的生物,学习它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时机感,学习它的隐秘、低调,像它一样久久地偃伏在时间的长夜里。这样的感悟,或许引导着鬼方民族在大国身边艰难地生存下去,直到后来成为叱咤一时的丁零人……

鸮在商代被视为战神,这一点从妇好墓中随葬鸮尊便可作管窥。《诗经·鲁颂·泮水》里描述:“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葚,怀我好音”,将诡异的鸮声解读为战争告捷的预言,是非常好的声音,由此延伸出鸮能够使人避免兵器伤害的说法。

学界对于商代的鸮形器现象持有这样几种解释:鸮与兵刑之事相联系,象征战争的胜利;鸮是圣神女神的化身;鸮是表示勇武的战神,有避兵作用;鸮是商族的图腾崇拜。此外,另有研究认为,甲骨文中出现的“商”字,便是由鸮的一双眼睛所构成。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对于商人尤其为重。所以,能够理解鸮既作为战神成为器物上祥瑞的表征,又能以神物的形象在祭祀过程中化身为祖灵。

周灭商后,鸮在器物上的形象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周人所崇拜的凤鸟。

今天很难知道商时期自然环境中鸮的存在情况。借助《山海经》“鸮”的记载,其主要分布在《西山经》《中山经》和《北山经》所属的今陕西、山西、河南、内蒙古和宁夏等区域。石楼发现的鸮卣形象来源,也许是短耳鸮。

年4月,这件鸮卣的图片在网络上引发了一场疯转,有人觉得鸮卣外形酷似网络游戏里“愤怒的小鸟”。为了报复偷走鸟蛋的行为,小鸟们不惜以身体为炮弹攻击肥猪们的堡垒。确实,这也是鸮的气质,战神气质。

然而,久居尘世的现代人,已经很少能够目睹鸮的冷峻、从容、迅猛与无畏,而那种人与动物心灵沟通的时代亦被铜锈深深地包裹,也不会再有令人灵魂一震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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