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山西二郎坡村两村民,在一壕沟发现一堆破铜烂铁正欲卖掉,专家从中挑出一造型呆萌的猫头鹰器皿:这是国宝级文物!
年8月,山西石楼县二郎坡村贾炳智兄弟俩刚从山上砍完柴,路过一壕沟,发现有一堆破铜烂铁,想着说不定能卖点钱,便捡进筐里带回了家。
次日,他们正想把这堆东西卖给收废品的人,却被一个有点文化又眼尖的村民发现,悄悄地向文物部门汇报:疑似发现青铜器!
县里的文物专家赶来鉴定,它们是商代晚期青铜器。共有15件,其造型与做工精美,简直是发现宝了!
经过询问,得知那条壕沟所在之处,应是多日雨水冲刷导致地面塌陷,使得多年前的文物重见天日。
贾炳智兄弟俩一听说这是文物,比较值钱,一时之间犹豫了。但经过专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后,答应把15件文物无偿捐献给国家。
这其中,有一件形制完好、造型呆萌的酒器——鸮卣(xiāoyǒu),令人过目难忘。它高约19.7厘米,宽13.4厘米,形状好像两只鸮背对背站立。它以鸮首为盖,以鸮身为器,一对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你,宛如战神一般威风凛凛,雄浑大气。
这件器物被收藏在山西省博物馆,成为镇馆之宝中的一个。
但很久以来,大家都对它无感,直至年,有一网友将它上传至网络,称它和“愤怒的小鸟”撞脸,大家才惊呼,原来老祖宗的审美这么前卫,古人也那么具有幽默色彩。
鸮,猫头鹰;卣,酒器;鸮卣,意为猫头鹰造型的酒器。殷商时期的青铜器多数以雄奇动物为造型和花纹,比如夔龙、猛虎、饕餮等,可是,飞禽造型则多为鸮。
更早之前的红山文化和仰韶文化,也曾出土鸮型器物,如陶鸮、鸮尊,至商朝,鸮型器具更加盛行,说明在这个时代以前,先民们十分推崇猫头鹰。
这种现代人看来不怎么吉利的鸟,为什么会成为殷商时期崇拜的图腾?不得不从商的起源说起。
典籍有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史记·殷本纪》同样记载,殷商始祖契乃是简狄吞下玄鸟蛋怀孕而生。
商朝人崇拜的“玄鸟”在学界争论颇久,有人认为是燕子,有人认为是凤凰,还有人认为是雄鸡,但从商代文物出土情况来看,这几样都甚少,即使有,也是图案简单,不符合图腾身份。
反而是鸮,独占鳌头,因此,极有可能,商朝人将之视为吉祥之物,加以崇拜。而崇拜大自然界中某物,必然饱含一种朴素的愿望和思想。
可以设想,在远古时代,人们在黑暗中经常遭受猛兽的袭击,而猫头鹰则能在黑夜中,双目迥然有光,精准捕捉猎物。这就获得了人们的崇拜,他们希望能被猫头鹰赐予对抗自然的能力,以保证种族的繁衍生息。
到了商代,鸮被视为战神的象征。当时的鬼方部落多次对商进行挑衅,商王武丁派出妻子妇好出征,大捷而归,带回大批俘虏当做祭品。
鸮沉稳、隐秘、低调、迅猛,正如妇好之战神风采,因此妇好墓中也有鸮尊陪葬。
然而,战争带来的伤害太大,人们还是渴求和平。《诗经·泮水》里描绘“翩彼飞鸮,……怀我好音”,把诡异的鸮声解读为战争得胜的号角,再由此延伸出鸮让人远离战火的说法。
在祭祀的活动中,将鸮的图案、造型变成了器具,寄托了商朝人渴求和平美好的愿望。
周灭商后,鸮在器物上的形象逐渐被凤鸟取代。以至于后世,一直有将猫头鹰作为“恶鸟”的传统。
谚语云“猫头鹰进屋——无事不来”,称其为逐魂鸟、报丧鸟。“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言其叫声凄厉诡异,为不祥之兆。
《说文解字》更将其解释为:“不孝鸟也。”原因是猫头鹰生吞田鼠、蜥蜴,然后将不能消化的皮毛、骨头等杂物成团吐出,谓之“食母之鸟”,令人胆颤。
汉朝人还有个习俗,就是在五月五这天捕猎猫头鹰,将它煲汤喝下,意为将这种不祥之物捕杀殆尽,以免危害人间。
不管怎样,在这尊看起来既威风凛然,但同时又带有一股萌味的青铜鸮卣面前,谁会把它当做不祥之物呢?
“商代最萌酒器——鸮卣”,是一件无价之宝。如果你也感兴趣,不妨到博物馆一睹它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