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胡志中
年8月9日阴
见贫困户马军琴一面不容易，去马家山村的山路本就不好走，又赶上近日石楼县下了少见的暴雨，乡间路上随处可见被雨水从黄土崖上冲下的泥石，汽车七拐八弯行于山间，“哐哐”的刮底声时时响起，最终车子颤颤巍巍爬上高岗，到了马家山村。
这是一处被四方群山合围的村庄，黄土高原的巨壑尽收眼底，用当地话说，这里“驴来驴崴蹄，牛上牛喘气”。恶劣的环境与贫困相伴而生，但马军琴偏偏就在这牛都要大喘气的地方站住脚跟，等待着属于他的“牛市”。
36岁的马军琴曾在北京打工，为了照顾留守村里患病的父母，年辞工回到马家山，见村里山多坡多，地薄不养人，再三思量，他决定搞肉牛养殖。4年前，他参加了县里组织的一次青年创业培训会，会上鼓励有志青年回乡创业，他“当时就心动了”。
山西省石楼县地处集中连片特困区，是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按照脱贫攻坚行动计划，今年全县33个贫困村1.2万贫困人口将实现脱贫。
在那次培训中，石楼县政府为包括他在内的一批有创业想法的当地青年提供了一次走出去的机会，组织他们去山西运城、宁夏吴忠等地观摩学习创业经验。
“通过学习我才知道，国内市场对肉牛的需求量特别大，有前景。”回来后，马军琴按照培训班里教的调研方式，也做起了市场调研。
村里老一辈人告诉他，当地山多人稀污染少，早有养牛的传统，也有一套比较成熟的养牛办法。
“我看了很多养殖场，仔细评估了养牛的可行性。牛比兔子、羊好养，抗病能力也强。我们这山干燥、通风，养殖户少，也不容易害传染病。”一番斟酌，马军琴拿出打工攒下的20多万元积蓄，在家里窑洞边一座土崖的半山腰建起了牛场。
他首批买回6头牛，让人高兴的是“牛买回一个多月，头胎牛犊就下来了”。次年，陆陆续续增至11头。看到养牛收效明显，他思谋扩大规模，“当时好多养殖户都说国家鼓励农民成立农业专业合作社，大家共同发展，我觉得是这个理。”
那该选啥人一起发展？马军琴在脑子里将周边十里八乡的发小、亲友仔细过了一遍，最终选了9位年纪较轻、脑子活络的同乡，挨个上门做工作。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他们听了我的计划，都很高兴，一是觉得是个好营生，再有主要是愿意支持我干事。”
但是问题又来了。这9户乡亲也都是贫困户，有心入股，又拿不出多少钱。
“这事我一开始就想明白了。”马军琴说，他事先为人为己都盘算过，自己心在创业，而乡亲们的参与更多是一种纯朴的支持，不应苛求。另外，其实他还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些人虽然入不了多少股，但家里有地、有草，人力、物力资源某种程度上远比经济支持更金贵。就这样，大家少的一千元，多则3万元，拼凑出了一个合作社。
合作社组建后，先后获得了15万元扶贫贷款，购置了养牛必须的器械、草料，建起了围栏、场地、仓储设施，同时在村里从其他村民手中流转了60亩土地用来种植苜蓿等养牛作物，同农户预包了亩地的玉米秸秆作饲料……花钱处不少，绝大部分资金都靠已经花光了打工积蓄的马军琴一人来解决。为此，他背上了债。
“你说我欠这么多外债，为甚还要坚持？因为我能看到希望，我坚信困难只是暂时的。”马军琴话说得坚定，其实苦没少吃，有时为了还款周转，他不得已要找朋友去拆借。
他说，自己的信心主要来自于对养牛心里有数，对家乡无污染的自然环境有信心：“有些地方养殖户密集，牛得病容易传染，我们这里一座大山甚至几座山里，只有一个牛场，很有优势。”
合作社成立后，大家常把自家地里的草无偿割送给马军琴喂牛。遇到用人的时候，装卸草、种草、施肥，一声招呼大家从不含糊，马军琴也会刻意给出工帮忙的贫困户比别处用工更高的工钱。只是，合作社的分红一直很有限——他们尚未真正迎来“第一桶金”。
去年至今，马军琴售出了3头成牛，每头牛少说赚了几千元，这令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目前收牛的贩子不少，卖价也好，但我们正集中精力繁殖肉牛，卖的牛不多。”
对于合作伙伴，马军琴既感谢又歉疚：“都是我的发小、亲友，他们就没和我计较过，甚至不图回报，现在看我干起来了，也都觉得挺欣慰。”为了表达谢意，余钱不多的他逢年过节，总要给合作社股东发点油、面、月饼。
不久前，得知马军琴的创业诉求，团中央驻石楼扶贫队成员驱车进山找到了他。围坐在他家窑洞前，马军琴向扶贫队提出，想要加入县农村青年创业协会，并希望参选团县委的青年创业帮扶项目计划，获得关于科学养殖、扶贫资金、创业政策等方面的指导与扶持。
他还说，自己创业以来还面临着很多现实问题，比如引水难、牛粪储藏不便、动力电供应不上、办税难等，希望获得有关部门的